彩虹野鸡

我非炬火

药许药/不如我请您吃盘饺子吧

停留在剧版第一集的自由发散,小说则在木户来中国前。

 

许愿坐在塑料凳子上,折着腿,面前桌上一盘烤串,动了两口,没继续吃了。

 

饭局上虽然是推辞,秉着从小到大一点儿教养没跟长辈横,吃过了倒是真的。好不容易过了二十九年,没灾没病没对象,给自己煮盘饺子倒二两白的,被子往头上一闷,就三十了。结果酒是一口没呷上,饺子也只吃了一半,就给人蒙了眼带到饭局上了。

 

这有钱人的饭局也真讲究,筷子没动,鸡鸭鱼肉先摆了一桌。他心里惦记着自己那半盘饺子,早起剁了半晌的馅儿呢,凉了伤胃。至于什么五脉聚首,听起来还有点让他上桌意思的话,更是想都没有过。

 

现在他揣着半肚子心事儿半肚子饺子,坐在烧烤摊前点了十串板筋十串羊肉,却没地方装了。

 

潘家园半夜也热闹,买古董的关了门让黑暗里出来的东西回到黑暗里,摆摊的烤架一搭上,拿塑料瓶哗哗往串上淋油,扇子一扇,黑烟飘出去三里远。

 

正发着呆呢,一个人往他面前一坐。跟中午刚见着时一样,先装进眼里的就是西装外套给勒出来的腰线,然后才是金丝边眼镜和抓了发蜡的头发。

 

许愿这人俗气,要是个大姑娘搁他面前理头发解扣子的脸大概能红到脖子根,换个男人搔首弄姿,就算这男人长得比他偶尔能看上的电影里的人还精细,他也觉得这人油头粉面。特别是中午刚见着那会儿吧,也吃着饭,一盘饺子吃了一半出了迎客,心里还是开张的欣喜,到了现在再见着就是无妄之灾了。一是心疼那凉透了的半盘饺子,大热天就摆在桌上,怕是已经发了馊;二是心疼点了吃不下的串儿,破财没能消灾借酒也没能消愁,还得跟这一身上下赶自己半年收成的“二公子”相看两不厌,可真是祖坟冒青烟。

 

心里苦水跟黄河决堤似的,许愿一个没忍住,抬头就是幅谄媚又讽刺的皮相,“诶,这凳子我也没擦过,药二爷别把裤子脏咯。”

 

“那可不是来自Britain嘛,金贵着呢。”

 

对面人倒是不在意,一开口京味十足,“哥们,你不吃,我就帮忙咯?”

 

说完伸手拿起穿板筋,自顾自地嚼了起来。他翻手腕时玳瑁袖口一闪一闪的,许愿看着都替他蛋疼,摆明了没事儿找事儿。

 

“孜然多了。”药不然简短刻薄地评价,一边嚼一边说也不显得唾沫横飞,反而有种克制的高高在上,“我可是为你饿了一晚上了,你就这个诚意?”

 

许愿本以为他又要开始滔滔不绝古董行那点儿破事儿,文革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家里有什么汉奸早就划清界限几百回了,他屁都不知道,解释也没法解释。但药不然说完又埋头吃起来,还伸手顺过他杯子喝了两口。

 

人撸串都上啤的,遇上许愿心情不顺要了二锅头,药不然眉头一皱,还是仰头干了。

 

“渴。”简明扼要的一个字。

 

合着是下午晚上把一天的话都说完了。许愿叹了口气,“不如我请您吃盘饺子吧?”

 

他可着恶心的部分说,买的母猪肉自己剁的馅儿,中午晚上热了两次这大热天怕是酸了馊了苍蝇下满了蛋隔两天能长出蛆来。谁成想药不然嘴角一勾,叫了声结账就站起身来,手指滑到那颗镶金带银的西服纽扣上,轻轻一捻给扣好了。暗紫色西服,就还是中午镜子里惊鸿一瞥的纤细腰线。

 

做旧的器物还真他妈邪乎,给旧到一见钟情这老套路上头去了。

 

四悔斋不大,墙角和两张小桌圈出来个座位,再后头厨房和卫生间连在一起,房间里烟火味儿还没消,药不然一抬头,看见许愿他爹妈遗照。

 

那会儿照相,就连结婚照上也仿佛明明白白写着革命友谊,看不出一点儿爱情的痕迹。药不然看了会儿,他也不是没家教,老盯着人先人遗照看,就是他想在这俩人身上找出点许愿的影子,没找着。又想找出点许一城的模子,还是没找着。

 

他下午纡尊降贵地雇了个演员来潘家园假扮外国土大款,真以为是认错了人。后来见他对付讹钱的那一手,才知道这人是扮猪吃虎了。

 

当时黄烟烟和他一起坐车里,她说这人晚上见她就跟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一样。药不然说我下去会会他,女孩儿翻个白眼没留情面,直接把车开走了。

 

合着这事儿也真是怪,明明心里是向着黄家的,也存了替大哥探底的心思,到最后却和这人面对面坐着吃上了饺子。许愿杯子里满杯水,一喝,还是白酒。

 

“你今天是借酒浇愁数次,没能成功是吧?”

 

“哥们有点理想。”

 

许愿把搪瓷杯放到他面前,“哥们儿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娶个媳妇儿,赶紧把我这三代单传的香火续一下。”

 

药不然终于喝上水,差点没听清他说什么。听到了也只能笑一下,“我要真有那本事我也想帮你啊!”他嬉皮笑脸地,话里话外调子却跟我就恨不得五脉变四不差多少。“要不让我女朋友给你介绍一个?”

 

话说完了,一挑眉,又放下,低头往嘴里塞了个饺子。

 

许愿就纳了闷了,这人平时说话拿腔拿调的,现在怎么又阴阳怪气起来?总不能是替晚上那姑娘打抱不平吧?要知道从军三年母猪赛貂蝉,他的确是没跟姑娘靠这么近过——小时候跟同桌借擦子不算,心猿意马一下也不行?

 

他也没跟谁大半夜点灯吃过饺子,想推心置腹一下,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药不然往他碗里放了个饺子,“吃吧,赶明儿真坏了。”

 

他说这话总觉得是该带着笑,结果一张脸冷冰冰的,好像夹着块人血馒头不得不吃似的。

 

“我这儿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可成?”

 

药不然却往后一靠,心安理得地扯出个笑来,“那你就是逼我酒驾呗。”

 

END

也不知道后面怎么发散了,大家有想看的发展吗?

短打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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